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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8/15?(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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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旧社不甚了解,但向亮点头同意知臣的猜测。位于至高处,视野极佳的石板屋有着双门六窗,屋顶同样飘着白烟。屋簷的装饰是白百合与黑白色百步蛇的彩漆木雕,地板上放置大大小小装饰着左右对称百步蛇纹的陶罐,庄严、威武不失温馨的居所。

门的两侧有跟向亮差不多高的扁平木柱,上头有着巨型浮雕,裸身俊美的男子头上有羽毛头饰,一手持猎刀一手握长矛,凛然身姿顶天立地地远眺部落。

知臣屈膝跪下,再度翻找起他的登山包。向亮注意到一旁有一石製矮棚,上前查看──是头颅架。或称呼为敌首架。

间距相同的圆石头上放置了削平的板岩,再取距离放置圆石,如此重复三层。石棚每一格都还留着森森的头骨,少则一颗,多则三颗,空洞的眼眶虚无地望着前方。跟一度被解构收在博物馆的馆藏,或实际考古田野里从泥泞中清出来的头颅给人的感受完全不同,向亮心惊胆跳地检视成排的白骨,心头满是敬与畏混合的复杂情绪。

突然一只位于高处的头骨像是没被摆好般摇了几下,竟尔直接滚落头颅架,向亮大惊失色连忙伸出右手去接,避免这珍贵的文化载体摔在地上。

那是不加思索的反射动作。

知臣一本正经的嗓音自背后传来是始料未及的事。

严肃冰冷、公事公办的嗓音让向亮胸腔内阵阵针刺般的剧痛。

「我这次回台湾,是奉老闆之命回来执行任务。」

等知臣注意到向亮反射性出手接住掉落的头骨,为时以晚,于是他抓住最后机会将五张符咒射到相对应位置,这才对向亮的背影开口。

非闹到这种地步不可,就来吧。

让他将计就计。

「我的工作内容是,要将日治时期被请来台湾的神明大人带回日本。」

向亮没有回头,温柔地捧着头骨,确认其完整后放回架上。

「让您久等了,稻荷神大人。」知臣双手捧着他自向亮的考古田野「借」来的狐狸下顎,话声转软,示好意味浓厚。「知臣来迎接您了。」

「真让我意外。」向亮语气中却丝毫没有意外的成分,眼瞼半掩他微笑着转身,站定后明眸圆睁注视着知臣以及他手中的下顎,那曾经是自己一部分的物体。

向亮面上是双不属于人类世界的金灿狐眼。

他并没有靠近知臣。

「我以为碰了这傢伙??」

向亮敲了敲左胸膛,心脏的位置。附身在向亮身上的稻荷神用向亮的语气、向亮的嗓音开口。

「你就会大发雷霆、失去理智。被神附身可是很危险的。」

「恕我直言,稻荷神大人,长年失去信徒的您神力所剩无几。比起神明您更接近妖怪。」

没有灵力的普通人被附身的确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负担,轻则重病,严重者丧命。

更不用提,据老闆自己的说法,神明都是些任性的傢伙,心情好就让被附身者长命百岁,心情不好就诅咒被附身的倒楣鬼家破人亡。

知臣小心翼翼的放下骸骨。他的心中不是没有敬意。

「更何况您一直被用错误的方式祭祀。」稻荷神的神使是狐狸,因此狐狸常被视为稻荷神的化身,然而两者并不相等。不熟悉这件事情的台湾人似乎将顎骨当成神体放进了社殿,几年的祭祀下来混合成了前所未有的崭新状态。

无论如何,眼前的「神明」力量并不强大。跟知臣以往遇见的神明相比可说是云泥之差;口中尊称为稻荷神,但在知臣眼里,对方更像是隻单纯而迷惘的小狐狸。存在于台湾山林,却不真正属于此处。

敬意之外,更多的是无法克制的怜悯。

知臣的工作,就是要在对方酿成大错前,带祂回家。

「让人火大的说法。你想说我很弱吗,人类?」

「您不弱,毕竟您还是在向身上押了我解不开的印记。但您一直在找机会想附身向或我吧?明明同是稻荷神,御守却能让您无法动作。」

还得经由接触骸骨才能窜上人类身躯。

「久未经祭拜、被人类遗忘的您,本质上已成了截然不同的存在。」

「我是稻荷神!我还是神明!我不是妖怪!」才没几句话就让对方露出马脚,再也无法装成熟,小狐狸气得猛跺脚,让向亮做出那样幼稚的动作真让知臣觉得扎眼。

「你这娘娘腔!不男不女!猪头!丑八怪!」知臣彷彿可以听到狐狸的吱吱叫声。这什么小学生等级的骂人方法?

知臣在心里咒骂老闆千百遍。再有要穿女装的工作,他就要辞职。

「您有一件事情说对了。」

「嗯?什么什么?快说!」

向亮的脸瞬间闪闪发光,那双狐眼认真的充满期待。知臣有些哭笑不得,孩子个性的神明是最难搞的。他确定狐狸下顎妥妥的摆在登山包上不会掉。

「碰了那傢伙,我的确会大发雷霆。结!」

随着大喝声知臣两袖一甩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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