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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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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从命安知府停职这一点来看,很显然京城方面也不信。

历来官员揽财招数无奇不有,而揽到贪污受贿还不够,直接下手铸钱的,安知府可算是独一份了。

钟师爷被押走后,一时抚州传言纷纷,就是没有叫安知府闭门的圣旨,他恐怕也很难好意思出门行走了。

只有展见星觉得不对。

安知府确实暴露过自己的可疑之处,但他倘若真的全权主导了这起铸私钱案,那之前的反应反而显得轻巧了,府衙两度行文,她都不肯移交,但安知府也就罢了,并没做出更急迫的事,可见他即便有涉入,不该到这么深重。

展见星犹豫着要不要找机会探探安知府的口风,她案子虽交了出去,毕竟人就在本地,要查,还是比京城方便,只是一时想不出该怎么从安知府口里掏出话来。

她这个烦恼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自动消失了。

所谓“自动消失”的意思就是,安知府,死了。

畏罪自尽,死前留下一封认罪书。

展见星惊呆了。

这是她生平所知第二个畏罪自尽的官员,第一个是李蔚之,但安知府和他的情况截然不同——他这份罪里,疑点太多了!

他已经做到四品黄堂,一来实在没什么必要冒着杀头的危险靠铸私钱揽财,二来窝点头目已经指证到钟师爷,却还是没有把他拉下水,可见很可能没有直接证据,人都有求生本能,安知府根本没走到绝路,却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为什么?

安知府已死,不能再回答她这个问题,没事干又逛来县衙的朱成钧回答了:“他想活,但有人不想他活着。”

展见星默然,她心中也有这个怀疑,安知府根本不是自杀,而是“被自杀”,但这个想法又太恐怖了。

堂堂国朝四品官,什么人敢冲他下这个手?

“是宁王吗?”她这一问十分不确定,“不过自我来崇仁,宁王一系比代王府安静多了,除了一开始打听了一下你,再没别的动静,我也没接到他们扰民的案子。”

这只能算是从能力排查嫌疑者,若说证据,那是一点也没有的。

朱成钧无所谓真相,道:“再等等。”

再等,就等到了钟师爷的受审结果,他当堂指认了他的东主,说一切都是安知府主使,宝泉局好些年不曾开炉铸币,当初的母钱都封存着,安知府想法得到一枚之后,就动了心思,命他暗地出面张罗起那一摊子事……

事情进展到这里,似乎安知府自杀的理由也出来了:钟师爷被抓,他知道自己逃脱不得,所以抢先一步了断了自己。

秋雨一层凉似一层,初冬时,案子终于结了,从明面上看,似乎还算圆满,一窝人犯斩的斩,流放的流放,抚州换了新知府,曾经的流言不知不觉熄下去。

曾经惊动整个江西的案子,到了年底时,一切已经像展见星还没上任时一样,恢复了平静与安然。

并且很快,又有一桩喜事将江西地面都搅得热闹了起来:龙虎山的张真人将要做五十大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偷懒,只是卡到呆滞

虽然张真人的身份在天下道教中不凡, 但终究脱不了一个道士本色,要说他做个寿能把江西上下都惊动到,似乎不至于,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上有所好, 下必效焉, 真人的名号只够号令道中群雄, 宁王的挚友这个身份, 就令江西大大小小的各方势力都趋之若鹜了。

也不是真要怎么把面皮贴上去, 送份寿礼总是应有之义。

县丞就问展见星:“县尊,我们这里送些什么?”

展见星奇道:“我又不认得他,也不打算认识,为什么给他送礼?他过寿,过便是了。”

县丞很操心地道:“县尊, 我打听过了,邻县都送,我们不送, 似乎有些不妥。”

“哪个邻县,临川吗?”

见县丞点头,展见星不以为然道:“临川郡王要孝敬父亲, 给张真人排了戏,临川县令又要奉承临川郡王, 所以送了礼,我们这里的郡王跟张真人什么关系也扯不上, 我就算想奉承都不必要,花这份冤枉钱做什么?再说,我如今穷得很,也没钱。”

她这是真话,本来俸禄算宽绰,因为给朱成钧租了个院子,多了这笔格外开销,就有点紧巴,刚缓过来,到了年底,又要预备往京城给楚祭酒送一份敬师的节礼,东西贵重不贵重两说,这份心意不能不尽,银钱因此都是算着花的,才挤不出来给什么张真人李真人送礼。

县丞忙道:“哪里要县尊自己出钱,县库里出一笔就是了。”

抄了赌坊,县库现在正经还挺肥的。

展见星一口拒绝:“那更不行,我听人说了,城东那里有座桥建得不好,五六月雨水连绵时甚至会淹过桥面去。我与工部的李大人商量过了,那桥不难,他答应给我们出一份图纸,等他忙完郡王府那边,就从城里征发些民役来,把桥拆了重建,县库不能动,预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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