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3)
同去?”
雷刹正色道:“我马快了,你与下仆的马车左右也跟不上,不如我先行一步。”
风寄娘轻叹一声,一皱秀眉:“副帅不知,老叔有事,不能相送。副帅堂堂七尺男儿,忍心将奴家撇下?”
雷刹连看她好几眼,苍白阴煞的脸上满是戒备怀疑,半晌才不甘不愿道:“既如此,我在寺前等你。”又见她红裙及地,酥胸半露,有心想叮嘱她换身利落的短装来,到底过于失礼,不好出口。只道,“你带几身衣物来,这次命案死者之数为巨,你怕是要司中宿下。”
他神色凝重,风寄娘不由问道:“死者几人?”
“共三十一。”雷刹道。
风寄娘思及一叶和尚所说:京中运势渐消,魑魅魍魉随之而出。回寺中拿了行装与雷刹一道下山。
雷刹解了马绳,翻身上马,抿唇将手递与风寄娘。
风寄娘道:“秋末风寒,副帅要奴家在后头吹风?”
雷刹无奈,拉住她的手,臂上用力,将她拉上马护在身前,也不言语,黑着一张脸挥鞭就走。
凶宅(四)
不良司停尸处是特地辟出一个小院, 总共也不过十来间屋舍, 刨去灶房与值守人的住处,用来陈尸的也只九间空屋, 如今被尸首塞得满满当当。
看守的差役对着满屋惨白的尸体心里直发毛,夜间野猫野狗闻了味,爬在屋顶上, 聚在墙外, 赶都赶不走,差役气急,在院中点了火, 斩了几节竹子扔进火中爆响,这才惊走一干畜牲。无奈,这法子也只初时,那些猫狗饿得两眼发绿, 受了几次吓,知晓并无多少厉害,天蒙蒙亮时, 又聚了过来。
这些差役大都也是造业断脊梁的人,其中一人道:“不如杀了几只, 众兄弟烤了下酒,填进了肚子, 又好吓走猫狗。”
另一个岁老些的忙喝道:“扒乱坟,啃死人骨的猫狗最为邪气,你们也敢下嘴吃进肚里。”又压声同“那几屋的死人, 死得蹊跷,还不知是人害的还是鬼害的,尸体雪色霜白的,别见了血腥,招了不好的来。”
先头的那个点头:“阿叔说得有理。”左右看看都是自己的亲近,道,“先前听闻副帅是鬼子,我只当闲言碎语,现看副帅那森白的脸,与那尸体仿佛……”
听得几人陡然色变,拿手掩他的嘴,道:“你老寿星嫌命长,自去寻死,别牵累众兄弟。他手里多少人命?心又狠手又辣,尸骨堆里淌血走出的人。你乱嚼什么?”
不远处,风寄娘看了眼身边的雷刹,取笑:“副帅真是凶名在外啊。”
雷刹神色如常,道:“他说的半分不错。”
风寄娘道:“世间人,有佛口蛇心,亦有蛇心佛口,副帅嘛……”
雷刹不愿东拉西扯,截道:“风娘子是笼中的鹦鹉?多嘴多舌。”说罢,抬腿走在前面,催促道,“做你的正事。”
风寄娘只得坠在他身后跟上。
停尸处那几个值守见他们二人,心中发虚,弯腰弓背,言语间便带了小心翼翼与讨好。雷刹见惯了此事,当作不知,推开一间屋子,让风寄娘进门。
风寄娘照例将一丸香丸投入鹊尾香炉中点燃,一缕轻烟袅袅,无色无味。雷刹心念一动。问道:“此香何用?”
风寄娘抬眸,笑而不答,执炉绕着屋内陈列尸体一周,道:“奴家有一事好奇,不知副可愿为我解惑?”
雷刹立在门边,没有放过她的一举一动,听她问话,反问:“风娘子有何不解?”
风寄娘将香炉放在窗台边上,边去掀盖尸的白布边问:“奴家说过副帅的命格,应死未亡,阴阳二界分生死,然你不同,你虽生却属阴界,天生知神鬼奇怪。不知副帅是强加掩饰,还是先时委实不知?”
雷刹尸白的脸上闪过异色,他不喜提及己身私事,倒也不加隐瞒,道:“不曾见过。”
风寄娘满腹的疑问,正待追问,却被手底的尸体引去全部心神。这具尸体完好无缺,神情安详,皮肤微有凹陷,全身洁白有如玉质,触手冷硬干燥。
“齐家三十一具体,都是一般情形。”雷刹看她诧异,掀了另几具尸体的尸布。
风寄娘俯下身,探遍尸体全身,也没找出一处伤口来,取刀剖开胸膛,看着腔中心脏的模样,便知棘手。不良司中神出鬼没的录事不吏在她身后好奇伸过脖子,直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此人的心脏小如鹅卵,色白如石。
雷刹也不禁大为惊异,用手去碰,又冷又硬。
“血载精魂,心宿魂魄,他全身之血不剩一滴,心缩为石卵。”风寄娘紧蹙双眉,对雷刹道,“他生前,被吸走了精气,吞了三魂七魄,仅剩一壳。”
雷刹像是要窥她所说是真是假,一瞬不瞬地牢看着她:“所以?”
风寄娘道:“心之精爽,是为魂魄;魂魄去也,何以能久?人一死,三魂离体经轮回转世,肉体便日渐腐烂化为污泥,不过,若是将一魂禁于已死之躯中,让它既不得生又不得死,便成怨尸,若得灵气,成精成怪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