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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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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

太子正接见六部的尚书们,任凭底下六个人吵出了数十人的气势,他不动神色地端坐在椅上。

冷面金冠,杏黄色的宫袍上绣四龙纹,腰系玉梁珠宝钿带。

他在心里盘算,兵部尚书乃宁国公谢青川,礼部尚书是谢檀。谢家自会永远站在他身后。

刑部贺晁、工部韦元同是辅佐父皇数十年的纯臣, 对君王忠心耿耿,却也知审时度势。

贺晁是个刻板脾气,严于律己,为官谨慎,不论下令者何人, 只知做分内之事;韦家靠着几位姑娘在宫里为妃才有今日, 轻狂自傲, 烂摊子一堆。太子若想寻韦元同的把柄,易如反掌, 控制此人不难。

最难啃的骨头是户部, 户部尚书乃左相门生, 其子周书汶又任侍郎。至于吏部,盛经年死后, 太子与谢家联手争夺未果, 如今的尚书竟也姓周。

户部、吏部的浑水深, 国库连年亏空,太子已在里头折了无数心血。

他欲根治沉疴,还宴京一个歌舞升平, 盛世昌明,父皇却只讲制衡。

他心知父皇忌惮谢家是怕外戚专政,可他已成年,怎会轻易□□控。母后从不干涉前朝之事,谢家家法严苛,从无娇纵之人。如今兵部井井有条,礼部安于律历,皆牢牢掌在他的手里。

与此相反,户部账目难查,国库银两缺了多少查不出个所以然,派去的人全成了瞎子聋子,得不出一丁点有用讯息。

而吏部卖官受贿蔚然成风,每逢官员考核之季,便是吏部敛财之时。周家看似安贫乐道,实则富可敌国。

腐蚀大楚江山的不是谢家,分明是周家,为何不能铲除?

父皇忌惮宁国公战功显赫,但谢青川年事已高,将来这兵部尚书的位置,自有人接替,断不会是谢家人。他不傻,将蔺长星安排进巡防营便是这个目的。

如此,六部何须忧心。

章程商议定已是一个时辰后,太子遣散众人,匆匆赶到谢辰处。

未曾提方才召见她父兄等人的事情,朝中诸事劳神,姑娘家还是赏雪看梅来得自在。

谢辰站在窗前赏雪,太子往黄铜暖炉靠近几步驱寒,笑着道:“本宫姗姗来迟,表姐可是怪罪了?”

外面的雪铺天盖地,一时没有尽头,粉饰了所有泥泞。

谢辰欠身行了一礼:“殿下日理万机,本是臣女冒昧求见,岂敢怪罪。”

太子原是打趣她讨个亲近,被她客气冷淡的话语一压,只好放下此念头。表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冷淡,不许人说笑。

可这性子是如何养成的,他心里如同明镜。故而从不恼怒,只有疼惜。

太子不忍她故作寒暄,开门见山道:“表姐冒雪来见本宫,必有要事,咱们姐弟不必谈虚礼,你说就是。”

“有殿下此言,我便不推诿了。”谢辰一心奔着燕王来,自然不扭捏:“太子殿下可否与我交个底,燕王一切可好?”

她既然这么问了,必然有所准备,不好搪塞,且太子向来不爱骗她。

“不是太好,”见谢辰忽而紧张起来,太子赶紧道:“但昨夜本宫去看过,一切已交代妥当,不必担心。”

谢辰略略点头,实则不大信得过这话,追问道:“殿下可知,燕王何时能出宫?”

“一时半会出不了宫。”

“是何罪名?”

此问尖锐,太子答不上来,谢辰如此冒失已是反常,“表姐为何关心燕王殿下?”

似乎比蔺长星与燕王妃还上心,这已是她第二回 打探了。

谢辰淡淡看了太子一眼,他们俩的眼睛极像,每每他含笑审视自己时,谢辰都生不出恼火的心思。

或许亲缘,亲就亲在这个地方。

蔺长星说:我喜欢谢家人的眼睛,他们都跟你很像。

谢辰笑:“我的眼睛怎么了?”

——“好看。不笑时清清冷冷,笑的时候又温柔妩媚,第一次看见我就喜欢。”

以至于谢家人笑不笑,他都爱看。爱屋及乌不过如此了。

收回思绪,谢辰道:“是何缘故,等燕王出宫后,殿下便晓得了。”

见她不愿说实话,太子似是有些苦恼,无奈叹了口气:“表姐也知,眼下本宫遮人耳目的本事有限,皇叔又不便行动,实在难以出宫。”

朝野上下如今是他作主,可陛下毕竟只是身子半瘫,头脑还清醒着,常常在后掣肘。

他说遮人耳目的本事有限,表明他还做不到把陛下想留的人送出去。

而燕王不便行动,多半是受了伤,此时让他回去,还不闹得沸沸扬扬,瞒都瞒不住。

谢辰亦清楚,太子人前端方,轻易不露喜怒,且如姑母般不常叹气。主子若随心叹气,底下人不知惊慌到何等程度。

方才那苦恼之色假得厉害,叹息也只为叹给她听。他并不诚心,或是说半真半假。

谢辰面上了然地点点头,却暗自疑心自己寻错人了。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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