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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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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恒何尝不知她的心思,何尝不知她在哄骗自己。

可她这般软化的语气,又好像给了他希望。

一线希望。

他像是一个穷途末路的赌徒,明知是假的,明治是一个陷阱,仍跌跌撞撞的朝她走了进去,朝她的陷阱里跌进去。

“你说的对。”

卢恒缓缓放下手中只剩一层底的汤碗,他低声道:“大不了,日后我将他视如己出罢了。”

沿途颠簸,能不能平安生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

龙朔七年,实乃多事之秋。

旱灾、战火、天子遇刺诸王摩拳擦掌朝京城而来,如今又是南应趁火打劫趁机发兵。

以往每一件都是大事,如今一次全来了,桩桩件件重重撞击着黎民百姓、诸侯世家本就动荡难安的心。

秋日,这个早该霜风凄紧,红衰翠减的时节,大徵仍处于一片火深水热动荡难安中。

多屡势力借机入京,朝中以承恩公为首的外戚党羽频繁动作,想方设法往宫中送信与太后暗自商议储君人选。

而藩王那边早已各个摩拳擦掌,只待那一声撞钟声,顷刻间这片平安了十几载的皇城只怕又要成为追逐之场。

显然,如今已是站队的最后时机,再晚许是家族就要付之一炬。

臣子们中总有忍不住投诚各处的。

亦想方设法往城外各处势力传送消息,早早站队。

明眼人都知,如今形势混乱,叫一个被诸多势力架空的小儿皇帝上位必是江山难保。

倒还不如投诚手握实权正当年岁的藩王。

襄王一连几日收到京中密信,仍旧狐疑有诈,按兵不动。

直到第三日,亲兵脸红筋涨的跑进营帐,来不及行礼便道:“大王!信兵来报,昨夜宫车晏驾。”

宫车晏驾——

襄王闻言,胸口剧烈起伏几下,面上泛起红光,眼中却尤是疑信参半。

底下众臣闻言却是忍耐不住,一个个朗声高呼:“圣上驾崩!!大王还请快做决断!我们必是第一批知晓消息的,机不可失!”

属下亦是纷纷附和,“北境驻兵乃是天子为秦王时的亲兵,军中多簇拥者,若是届时北境驻兵回援我等必是不敌!曹参将说得对,机不可失!望大王速做决断!”

“臣等还请大王速做决断!”

“臣等还请大王速做决断!”

襄王纹丝不动,只沉着脸责问手下:“军师何在?”

果真是个祸国妖孽不假,一个两个,如今紧要关头都寻不见人影。

好在世子与卢恒昨夜连夜赶回营地,未来得及歇息便被匆匆召来主营。

卢恒迎了上来,与一群劝他攻入京之人倒是不同说辞。

“诸臣虎视眈眈,王爷若是无法名正言顺登上大宝,等北境兵马回援,必无退路。”

襄王亦是年轻时征伐沙场的猛将,如何不知自己如今凶险?自带兵出封地,他便早无一丝退路。

如今如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军师可有妙计?”

卢恒拱手道:“自封城起已有数日,京中多有势力左右朝局,太后党羽必早有筹谋立了储君。大王城外只略知一二,为恐有诈不如暂且先与陈氏一族合谋,先拥储君为新君,而后定天下。”

之后,再慢慢削弱陈家实力,将陈伯宗兵权缓缓收回。

如此,也算是名正言顺。

底下人一听,当即大为阻止:“如此好时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瞧军师所言莫非是要将这给机遇拱手让人?叫大王日后屈居外戚妇人之下?”

“军师未免太过优柔寡断瞻前顾后!这是夺位,可不是什么过家家!晚了一步,就永失时机了!”

襄王沉吟片刻,心中到底不忿。

想他殷氏血脉,太祖之孙,却沦落到要同一妇人,外戚争江山不成?

他沉着脸,思虑良久终究一咬牙掷下进军令。

成了便是万人之上,不成,只怕要千刀万剐,遗臭万年。

夜色浓稠,宛如漆墨。

大雨倾盆。

先前是轰隆雷声不断,而后便听着屋瓦颤抖。

这场雨来的猝不及防,更宛若救星,浸湿了数地干涸寸草不生的土壤。

无视黎民不顾湿漉漉的大地,淌去雨水之中。

“下雨了!终于下雨了!”

“老天终于下雨了!”

随着滂沱雨水落下,隐匿着铮铮铁蹄的声响。

寂寥二十载的绥都,兵戈悄然而至。

苍穹黑暗, 大雨滂沱掩盖住了血腥气息,辽阔苍穹划过一只只羽箭,羽箭穿破长空。

黑夜中整个皇城尽数皆是肃杀之声。

豆大的雨滴砸下来, 禁卫顾不得浑身雨水, 慌张入殿。

“禀报!襄王闻天子染疾, 欲入宫拜见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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