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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要出家 第69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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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曾经的她。瘦瘦白白的小姑娘,明眸皓齿,慎微却不怯弱,笑起来时左颊有个浅浅酒窝,在无人的地方,会悄然地、长久地发呆。

那画面恍如昨日,他讶异竟然记得那样清晰,同时又飘忽设想,若没有当初那句戏言,他们会是哪番走向。

他再次生出懊悔,因一时无意,他似乎错过了许多珍贵的东西。

“阿渺,我曾经说喜欢娇柔天真的姑娘,那只是戏言。”他轻道:“是我厌烦同窗问话,随口编得戏言。”

戏言?

谢渺微微恍神,随即又笑。戏言也好,真言也罢,对如今的她来说都不重要。她的喜欢已随着前世埋葬,连祭奠都显得多余,忘掉便好,忘掉那些过往便好。

沉默令人感到莫名的不安,崔慕礼又道:“阿渺,我喜欢的是——”

谢渺轻飘飘地打断他,“我猜,是辜小姐那样的,或者……苏小姐那样的?”

苏小姐?她怎会知晓——

崔慕礼目光微沉,“阿渺,你岔得离谱。”

年少时那短暂而些微的好感,于他而言,不过是风过心湖,微弱的不值一提。而阿渺不同,沉着理智都克制不住,足智多谋也阻拦不了,即便她竖起满身防备,他也想去采撷拥有。

崔慕礼善于隐秘内心,从未向人主动解释过什么,此刻却道:“我去扬州走学时,与苏盼雁的表兄丁明轩是好友,因此与她有过几次照面,但我与她并无逾越,更无私情。”

谢渺摇摇团扇,说起风凉话,“表哥,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再晚些,苏盼雁成了别家新妇,多折腾啊。

她从哪得来的感慨,那只呱噪的鹦鹉嘴里吗?

崔慕礼隐有不悦,探掌想掰转她的身子,豆大的雨点倏忽疾落,密集而沉甸甸地砸碎两人间的一触即发。

谢渺抬起团扇,遮在额前,“下雨了。”

远处的几名仆从匆忙跑来收拾东西,谢渺提着裙摆起身,还未站稳,便被崔慕礼紧牵住手,大步流星地往前跑。

她步子小,踉跄吃力地跟在他身后,想甩开他却不得其法。而崔慕礼俊容沉静,心无旁骛地牵领着她往前跑。

两人在林间冒雨前行,不多时便到达遇雨亭。

遇雨亭小巧玲珑,因风雨侵蚀,梁柱上红漆斑驳。

鬓发被打湿,谢渺想擦,却发现仍被某人唐突地握着手。她用力地往回抽,再抽,继续抽——

“崔,表,哥。”她怒极反笑,问道:“你打算牵到什么时候去?”

雨珠沿着她的眉骨,眼尾,脸颊蜿蜒而下,滑过白皙的颈,落入不可探的衣襟里。

崔慕礼的手心陡松。

谢渺轻甩泛红的手掌,正想走远几步,忽被一样东西引去注意力。

崔慕礼的腰间挂着一枚天青色杭绸绣竹兰香囊,针脚规整,绣工精致,看着眼熟至极。

当然眼熟,这是她绣的东西!

她难以置信地眨眼,确认没有眼花后,飞快地伸手去抓——

崔慕礼别身一躲,“阿渺这是做什么?”

谢渺杏眸圆睁,“还给我。”

他道:“你既送与我,便归我。”

“可笑。”谢渺不留情面地道:“弃如敝屣的东西,何必拿出来丢人现眼?”

空气似凝,他静了片霎,道:“没有弃如敝屣,我只是意涩言钝。”

好一个意涩言钝的状元郎!

谢渺眼神愈冷,胸口起伏不定,“那便一直涩钝下去,对你我都好。”

她不再试图抢回香囊,走到角落里背身,用绢帕擦拭雨水。崔慕礼亦淋湿半边身子,雨珠沾染在他漂亮到过分的眉眼间,增添几分陌生而难喻的脆弱易碎。

明明往前几步就能碰到她,何故觉得中间隔着难以跨越的沟壑,将她推得那样远,远到不可亲,不可碰?

转瞬即逝的迷茫消匿在眼底,他变回运筹帷幄的崔二公子:那又如何?他今生认定了她,哪怕破釜沉舟也要娶到她。

“没有辜小姐,没有苏小姐,以后也不会有其他人。”他道:“阿渺,我心中只有你。”

谢渺的动作几不可见一顿,很快又平静如常。

不远处,拂绿四人站在古树下躲雨,其中只有沉杨会武,隐约听见几句对话。他不像乔木那般担忧,反倒对自家公子颇有信心:公子既然喜欢,必定会不遗余力地争取……嗯,今后得对表小姐恭敬些,再恭敬些。毕竟,这是他未来的女主子呢!

亭檐落雨,恰作珠帘,淅淅沥地低声轻语。轻雾氤氲缭绕,整个林子如临仙境。

远处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有两人撑伞往亭子跑来,后头还跟着三四个仆从。沉杨脸色一凛,抱剑上前,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伞面上抬,露出一张气血亏损的淡青色俊脸,居然是张明畅,“我乃左相之子张明畅,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挡住我的去路?!”

沉杨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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