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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 合五国苏秦再纵请使楚张仪赌命(3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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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睢跪叩:“臣听旨!”

“立大楚童子军,凡烈士遗孤年齿如芈辛者,皆可入役,入编三军,为预备师,四季军训,领大楚军饷!”

“臣领旨!”昭睢应道。

“芈辛听旨!”

芈辛离开怀王,走到案前,挨昭睢跪下:“臣听旨!”

“诏命逢侯芈辛为预备师裨将!”

“末将受命!”童声响彻朝堂。

俟昭睢拉起芈辛,退入朝臣行列,怀王方才正式启朝。

“诸卿,诸尹,”怀王扫视众臣,声音洪亮,语气沉重,“我大楚自立国以来,从未有过今日之败。究其败因,非我战士不勇,非我将帅不能,过错尽在寡人一人!”

见怀王这般贬损自己,揽起所有责任,朝臣尽皆怔了。

“陛下——”昭睢跪地,痛哭失声。

所有朝臣尽皆跪下,大放悲声。

“但我大楚屈服过吗?”怀王猛地提高声音,铿锵有力,“从来没有!想当年,伍子胥招引吴师掠我郢都,居我宫室,屠我族人,辱我妻女,毁我祖庙,掘我祖墓,鞭我祖尸,我大楚屈服了吗?我有义士申包胥,我有忠臣子綦,我有数以万千计的大楚子民拥戴!”犀利的目光扫向众臣,“今日亦然!寡人幸甚,因为寡人有芈丑,有芈辛,有屈丐,有屈遥,有数以万千计的死国先驱,有数以万千计的不屈后人!”

众臣无不为怀王的雄伟气慨所震慑,情绪激动。

“诸位贤臣,”怀王再道,“近两个月来,寡人病了。寡人得的什么病呢?是两个病,一个病在身,一个病在心。病在身,寡人尚可忍;病在心,寡人实在难熬,是度日如年啊!”

朝堂静寂,所有目光投向怀王。

“寡人的心病,病根只在两个字上,”怀王缓缓接道,语气沉重,“一个是恨字,一个是悔字。寡人恨在三处,一处是秦人,一处是韩人,一处是魏人,寡人恨不得化身为恶魔,一个一个地吞吃他们!寡人悔在两处,一是悔不该听信张仪那个无信小人,二是悔不该与齐王绝交!”冷冷的目光扫向靳尚,鼻孔里轻轻哼出一声。

靳尚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由不得打个寒噤。

“诸卿,诸尹,”怀王回归正题,声音转向激昂,“寡人明白,寡人不是贤君,可寡人知耻!子曰,知耻而后勇!”转向内尹,“取砚!”

内尹取出一砚,摆在怀王跟前。

怀王缓缓抽出宝剑,搁在案上,横出手指,以指尖对准剑尖,猛地用力。

众臣看呆了,瞠目结舌。

剑刺指破,鲜血流出,一滴一滴,滴在砚窝里。

“陛下——”昭睢哭出声来。

众臣皆哭。

见砚窝滴满,怀王看向御史,指向那砚:“饱蘸寡人之血,拟旨!”

御史跪下,双手捧过那砚,颤声:“臣接旨!”

“拟诏,”怀王一字一顿,“天经地义,血债血偿。寡人为先驱,大楚子民,凡男丁悉数应役,提刀握枪,斩杀恶狼,以敌之血,复我失地,祭我忠魂。大楚之王,芈槐诏命!”

在场朝臣无不激动,跪地涕泣,异口同声:“臣受命!”

朝堂散后,屈平久久不能平静。

上朝之前,屈平料到怀王上朝会有惊人之举,只未料到他的动作如此之大,竟然借一个穿其死国父亲甲衣的十龄孩童引发仇恨,再度煽起战火。

对那孩子上朝,屈平看到的是悲,怀王看到的是壮。

但在朝堂上,屈平没讲什么。

屈平一句话也没讲,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声的。

历经风雨,屈平已经学会了隐忍。屈平明白,眼前这个他曾经引以为知己的怀王一旦发作,是听不进任何不同声音的。

好在,怀王所提之三恨,并没有将齐人囊括进去。屈平明白,不是怀王忘了,而是他没有办法去恨齐人,因为齐人是他自己绝交的。有宋遗那般作为,如果齐王换作他怀王,怕就不只是受烹了。

眼下之计,是求王叔。

在怀王卧榻这段日子里,王叔大概是楚国朝廷里最繁忙的人了。朝堂上虽然坐着太子横,但真正处置国事的是王叔,全力组织楚人抵御秦、韩、魏三国向郢都进攻的也是王叔。半个月前,王叔前往丹阳等地视察军事,这辰光该当回来。

屈平使屈遥前往王叔府宅探看,不想王叔竟就搭乘屈遥的车马来他草庐了。

屈平闻报,紧急迎出户外。

“屈平呀,”王叔握住他的手,“老夫昨夜人定方回,今朝太累,就没有上朝,正说要寻你聊聊,屈遥竟就来了,老夫也就搭他个便车,真正巧呢。”

“谢王叔挂记!”屈平顺手搀扶他步入柴扉,来到草堂间,席地坐于当院。

屈遥搬来两张几案,摆上茶水。

“今日上朝,”屈平盯住王叔,直入主题,“大王滴血颁诏,要求大楚子民,凡男丁悉数应役,向秦、韩、魏三国复仇。晚辈以为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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