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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战稷下亚圣鼓舌追千里痴子寻辱(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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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不断游移谈论话题,将对手搞晕,不知其所云,活活气死。

孟夫子初战即遇杠头,众人无不抖擞精神,坐观好戏。

在司坛人引领下,公孙龙走到坛前,拱手见礼,劈头就是一问:“在下公孙龙求问,稷下学宫自起坛迄今,开坛必立论,夫子开坛却不立论,是学贯百业呢,还是不知深浅?”

真是吊诡之问,因公孙龙在征问的同时,已经给出两个答案,一是学贯百业,一是不知深浅。无论孟夫子承认哪一个,都将掉入陷阱。“谢公孙先生,”孟夫子回揖,盯住公孙龙,“请问先生,学宫可曾立法,开坛必须立论吗?”

“这……”公孙龙显然没有想到孟夫子不答不说,反而质问,略顿,“这是规矩!”

“敢问祭酒大人,”孟夫子转向淳于髡,“学宫可曾立此规矩?”

“就髡所知,”淳于髡对孟夫子的应对大是满意,缓缓站起,晃着脑袋高声应道,“迄止目前,学宫无此规矩,立论与不立论,由开坛者自定!”

“公孙先生?”孟夫子转向公孙龙,拉高声音,形成问句。

“这是未成文的规矩,稷下之人都懂的,当叫约定习俗!”公孙龙被抵在墙角,依然强辩。

“习者,常也;俗者,行也。常行之事,谓之习俗。一人倡之,众人随之,谓之风;众人常随,谓之俗。先生所言之习俗,实乃风俗。风可变,俗可易,是谓移风易俗。是以自古迄今,风无常风,俗无恒俗。开坛设论乃首次开坛人所倡,渐成稷下风俗。既然有人首倡开坛设论,为什么轲就不能首倡开坛不设论呢?”孟夫子牢牢盯住公孙龙,几乎是质问。

首战失利,公孙龙被孟夫子的博学与气势震住,一时语塞,在坛前踱步。

踱有一个来回,公孙龙重振旗鼓,复杀回来:“既然夫子无论,龙有一论,与夫子切磋!”

“先生请讲!”

“邹人非人!”

这是一个更为吊诡的有关名实的论题,也是公孙龙的立身之辩。公孙龙持名实中的坚白之论,最擅长的是与人论辩坚白石。坚白石即石的两个属性,颜色为白,质地为坚。一块白石,眼观之,白;手触之,坚。公孙龙认为,世上存在白石,存在坚石,却不存在坚白石,因为眼看不到坚,手触不到白。换言之,一块石头,要么是白石,要么是坚石,不能说它是既坚且白的坚白石。此论的结论是,白石非石。

“邹人非人”是从白石非石这个结论顺推而来,直指身为邹人的孟轲。如果承认命题,则可前推,邹人是邹人,邹人不是人,从而辱及自身。如果不承认,孟夫子就得辩出一个所以然来。坚白之论是公孙龙所长,孟夫子治的是儒学,要在他人所长的领域展开论辩,必将捉襟见肘。

显然,孟夫子是有备而来。

“公孙非孙!”孟轲略一思忖,朗声应道。

场上先是一阵安静,继而爆出掌声。孟夫子使用相同的战术、相同的逻辑,不与他正面论辩,而是将问就问,化公孙龙的攻势于无形。“公孙”为姓,是一个概念,等于“邹人”,公孙又是公之孙,等于邹之人。后面的孙,是辈分,是公孙氏的后孙。

从所对来看,孟夫子对公孙龙的坚白之论非但熟悉,且还找到了破绽。

然而,破绽在何处呢?

两个回合均失利,公孙龙一时想不明白,又踱一个来回,吸口长气,朝孟夫子拱手:“谢夫子妙答!”转身退回旗下。

场上现出少有的静默。

要知道,公孙龙初来稷下,就与声名显赫的名实大家惠施狭路相逢,一个持白石非石的坚白论,一个持天地一体的同异说,连辩三日,各执一端,谁也没有辩过谁。虽说战成平手,但公孙龙年轻气盛,声音高,动作多,幅度大;惠施声音柔,动作少,在气势上略逊一筹。之后,公孙龙上门搦战,惠施又争两日,怒而离开稷下,回乡闷坐一月,才驾起五辆牛车赶到安邑,一举击败陈轸,抱得相印,抵达其人生巅峰。

如此骁勇、善战的坛场斗士,被孟夫子寥寥数语怼下阵去,实在不可思议。

几息之后,场上仍旧是出奇的静寂。

苏秦也在思索“公孙非孙”四字,越琢磨,越觉得是对“邹人非人”的绝杀。咄咄逼人的公孙龙之所以甘拜下风,是因其实在寻不到更好的应对,再战只会更难堪。

就在苏秦闭目沉思之时,耳边响起一声长长的“噫唏”。苏秦抬头,是身边的老丈发出来的。

苏秦看向他。老丈感觉出来了,回他一个笑,依旧正襟端坐。苏秦细审,老丈真还像极了鬼谷先生,一把白胡子长长地挂在胸前,两小撮寿眉如两个弦月从两眼的外侧划出两道漂亮的弧线,刻画出他所历经过的沧桑。

苏秦吸一口长气,调正呼吸,转向论坛。

第二个摇旗的是天口骈。稷下最善辩的坚白龙竟然只有两回合即败下阵来,且论坛冷场不下十息,让盛名远播的天口骈情何以堪!

天口骈也即田骈,是先祭酒彭蒙的首席弟子,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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