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讲道理的来了(19 / 25)
先前游历北俱芦洲,没听说过太徽剑宗这位剑仙,是如此性情中人啊。
刘景龙为何没提过半句?为尊者讳?
看来黄童剑术一定不低,不然在那北俱芦洲,哪里能够混到上五境。
郦采冷笑道:“预祝你这趟乘坐跨洲渡船,淹死在半路上喂了鱼。”
黄童哈哈大笑,半点不恼,反而快意。
韩槐子却是极为稳重、极有剑仙风采的一位长辈,对陈平安微笑道:“不用理睬他们的胡说八道。”
黄童收敛了笑意,再无半点为老不尊的神色,道:“如今倒悬山那边的飞剑传信,每一把的往来根脚、内容,都被死死盯着,甚至许多还被擅自封锁起来,都没办法说理去。好在我们家刘景龙的书信写得聪明,没被拦下封存。既然陈平安与我们刘景龙是至交好友,郦采你更是家乡剑修,那么在座四人,就都算是自家人了。首先,我感谢你郦采率先问剑,帮着刘景龙开了个好头,与书院交好的那位,紧随其后,逼着白裳那个老东西不得不顾及颜面,才有了刘景龙不但以剑仙身份在北俱芦洲站稳脚跟,还连得三场剑道裨益的天大好事,这件事,我们太徽剑宗是欠了你郦采一个天大人情的。”
说到这里,黄童微微一笑,又道:“所以郦宗主想要前面后面,随便挑,我黄童说一个不字,皱一下眉头,就算我不够爷们!”
郦采扯了扯嘴角,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姜尚真已经是仙人境了。”
黄童立即说道:“我黄童堂堂剑仙,就已足够,不是爷们又咋了嘛。”
狗日的姜尚真,就是北俱芦洲男女修士的共同噩梦,当年他那金丹境就能当元婴境用,之后也是出了名的玉璞境能当仙人境用,现在仙人境了?不谈这家伙的修为,一个简直就像扛着粪坑乱窜的家伙,谁乐意牵扯上关系?朝那姜尚真一拳下去,一剑递出,真会换来屎尿屁的。关键是此人还记仇,跑路功夫又好,所以就连黄童都不愿意招惹。历史上北俱芦洲曾经有个元婴境老修士,不信邪,不惜耗费二十年光阴,铁了心就为了打死那个人人喊打、偏偏打不死的祸害,结果便宜没挣多少,师门下场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整座师门的爱恨纠缠,被姜尚真胡乱杜撰一通,写了好几大本的鸳鸯戏水神仙书,还是有图的那种,而且姜尚真喜欢见人就白送。
此时韩槐子笑道:“师兄,这里还有晚辈在,你就算不顾及自己身份,也好歹帮着景龙攒点好印象。”
黄童咳嗽一声,喝了口酒,继续道:“郦采,说正事,剑气长城这边的风俗与北俱芦洲看似相近,实则大不相同。城头南边的战场厮杀,更是与我们熟悉的捉对厮杀有着天壤之别,许多别洲修士,往往就死在前几天的接触战当中。别仗着玉璞境剑修就如何,妖族里,也有阴险至极的存在。战场之上,厮杀起来,相互算计,一着不慎,就是陨落的结局。”
黄童手腕一拧,从咫尺物当中取出三本书,两旧一新,推给坐在对面的郦采,道:“两本书,剑气长城版刻而成,一本介绍妖族,一本类似兵书,最后一本,是我自己经历了两场大战后所写的心得。我劝你一句话,不将三本书翻阅得烂熟于心,就去战场,那我这会儿就先敬你一杯酒,以后到了北俱芦洲太徽剑宗,我不会遥祭郦采战死,因为你郦采自己求死,根本不配我黄童为你祭剑!”
郦采收起三本书,点头道:“生死大事,我岂敢自负托大。”
黄童叹了口气,转头望向师弟,也就是太徽剑宗的一宗之主,道:“郦姑娘那是宗门没高人了,所以只能她亲自出马,咱们太徽剑宗,不还有我黄童撑场面?师弟,我不擅长处理庶务,你清楚,我传授弟子更没耐心,你也清楚。你回去北俱芦洲,再帮着景龙登高护送一程,不是很好吗?剑气长城,又不是没有太徽剑宗的剑仙,有我啊。”
韩槐子摇头道:“此事你我早已说定,不用劝我回心转意。”
黄童怒道:“说定个屁的说定,那是老子打不过你,只能滚回北俱芦洲。”
韩槐子淡然道:“回了太徽剑宗,好好练剑便是。”
黄童忧愁不已,喝了一大碗酒,继续道:“可你终究是一宗之主。你走,留下一个黄童,我太徽剑宗,足够问心无愧。”
韩槐子说道:“我有愧。太徽剑宗自从成立宗门以来,尚未有任何一位宗主战死剑气长城,也未有任何一位飞升境剑仙。后者,有刘景龙在,就有希望,所以我可以放心去做前者。”
黄童黯然离去。
不过在去往倒悬山之前,黄童在酒铺的木牌上以剑气写了自己的名字,在木牌背后写了一句话。
老人离去之时,意态萧索,没有半点剑仙意气。
郦采听说了酒铺有刻木牌的规矩后,也兴致勃勃,但只刻了自己的名字,却没有在无事牌背后写什么言语,只说等她斩杀了两头上五境妖物,再来写。
韩槐子却是名字也写,言语也写:“太徽剑宗第四代宗主,韩槐子。”“此生无甚大遗憾”。
其间,陈平安一直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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