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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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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地盯着他。

王景崇自若而立,与其对视,毫不露怯,幽幽道:“陛下有请,相公若识趣,不当使我等为难吧……”

邢州事了

夜下的龙冈城,只稍微戒严后,便迅速地恢复了常态,个中的异动,时间很短,短到城中的官民几乎没有什么察觉。就如一汪水潭,吞没无意坠入的石子,荡起水纹,而后归于平静,波澜不兴。

不过,于龙冈的军政要员,以及随行的中央官僚而言,对夜间发生的异样,多少都有些察觉,尤其是从结果推断。

杨邠被拿下一事,保密等级很高,纵使刘承祐下了封口令,但难免有所外泄,故从翌日晨起,龙冈行在之内,便有流言生。

随行的宰臣李涛,不解其缘由,都忍不住觐见旁敲侧击试探性地向刘承祐发起问询,不过都被刘承祐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即便如此,还是让李涛确定了一件事,杨邠出事了,惊愕之余,即是大喜。

说起李涛与杨邠之间,可有一段恩怨,对杨邠,李涛是怨气满满。当初,刘知远入东京,初构大汉,财政大权,皆委于杨、王、苏等大臣秉持,以致其权势炽盛,尤其是杨邠。

后因元臣权重,攻诘不休,而致政局不稳,刘知远便提拔李涛、窦贞固这样的前晋旧臣,以作制衡。

然而,结果虽小有成效,但实差强人意。而于李涛而言,在政事堂的这两三年间,简直是一把心酸一把泪,面对强势且恋权的杨邠,始终被压制得死死的。

尤其是初期的时候,在宰辅中枢,几乎没有他发挥的余地。甚至于,杨邠敢当着其他宰臣僚属的面,呵骂乃至训斥,甚少有留情面的时候。

一直到如今,都乾祐二年冬了,这样的情况,都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当然,在刘承祐继位之后,在有天子明里暗里的打压削弱之下,杨邠在汉廷一家独大的情状方有所改变。

虽不如冯道那般“精明”,但李涛也是有一定政治目光的,敏锐得察觉到了皇帝对杨邠那并不算暧昧的态度。两年的时间下来,在朝中果断撑起了对抗杨邠的大旗,聚拢了一批人,再加有窦贞固、赵莹之类的前朝遗臣以作襄助,方有起势,不复虚有其位。

然而,不论李涛如何“上进”,在朝堂上,都是难以真正压倒杨邠的。不只是杨邠所领衔的元臣集团余威犹在,就算是刘承祐这边,也不允许大汉的朝堂由一干前朝旧臣把持。

虽然囿于那由来已久、痼结已深的偏见抑或误会,刘承祐与杨邠相看两厌,但并不妨碍他保持一颗清晰的头脑,不至于为了打压杨邠而过线,大汉朝,毕竟不是靠李涛这等后晋遗臣建立的。

此前见李、窦、赵等遗臣结党声势上扬,刘承祐也是毫不犹豫,施以遏制,借着许州一行,把窦贞固留在许州,做成事实上的赶出东京,而由心腹之臣范质进位为相。

可以说,在朝中,杨邠是李涛眼中最大政敌与对手,一心想要扳倒,并且有信心,因为在他看来,自己与皇帝是站在同一立场。君疑臣,则臣必死。

然而,杨邠这番落马,还是让李涛过于意外。太过突然,太过神秘,甚至于,都没有经过他李相公发力,皇帝已然把问题解决了。

即便如此,却也不妨碍李涛喜悦,并且已然暗中考虑着,接下来如何行事。杨邠一倒,于大汉庙堂而言,可谓剧变,朝中局势的发展,定然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比起北巡计划的行程,刘承祐在邢州多都待了一日,也只多逗留了一日,龙冈发生的这点意外波澜,也并不值得刘承祐的脚步停顿太久。

不过继续北上之前,刘承祐降制对邢州的一些安排,已很能说明问题了。巨鹿郡王刘承赟,解安国军节度使之职,加侍中衔,调回东京升宗正卿,替刘承祐管理宗室事务。

这,基本上就是个闲职了。大汉的宗室制度,虽沿旧制,但实处一片空白。一者从刘知远到刘承祐无暇顾及;二者乃是刘汉宗室人丁实在稀薄,就那么大猫小猫三两只。

三代以来,就如其他官职一样,虚有其名,未拥其权。宗正卿也已成为赏给功臣的虚职,不过刘承祐此番调动刘承赟,却是还与实权,存着让他将大汉宗室管理这份担子给背负起来的想法。

一直以来,苦于王朝官制的繁复冗杂、虚实不一,刘承祐早有心整饬改革,只是时局未宁,国事纷扰,没能腾出手来。故,只能因时因事而来,暂且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执行。就如此前重建御史台制度,而今的宗室亦然。

对于大汉官制的态度,刘承祐还是推崇官职一体,名副其实。大抵是,上辈子大宋冗官问题,给他的印象太深的缘故。

对于天子的解权之举,刘承赟没有任何异声,反而表现得很恭顺,积极配合。

虽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物,但基本的危机意识还是有的,那足以惊天动地的寒夜密信,是真将他惊住了。即便主动向天子举告,将自己从中摘出来,但刘承赟自个儿心里仍旧忐忑,军政国事,可没有什么比造反谋逆更敏感的了。而皇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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