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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口气,是他拒绝了的,为什么要觉得失落,收回去了才好啊。他坐起身,把今天带出门的行李归位,然后洗了澡直接上床睡觉。

郑理决心当一阵子的缩头乌龟,他把心力全用在催稿上,跟摄影师讨论照片的调整,跟细部合成,一边整理好作品,拍照时踩脏的裙襬需要清洗整理,拿到照片的那天他收到第二次开庭通知,只是这回他犹豫要不要告诉严栩,而严栩也已经两个星期没有现身,也没有任何一通电话。

他坐在麵摊里安静的吃着麵,外头来来去去经过的下班人士行色匆匆,他刚刚把衣服跟资料全部一起寄出了,应该要是紧张喜悦的,却好像感觉被剥夺了般。他用筷子捲着碗里的麵,变成一整团后再把它们拌开,如此重复了好几次。

作品寄出后要等待入围才能继续下一步,这段时间郑理一边想着开源,一边想着消失的严栩。

一直在身边打转的人,说不见就不见,消失的令人心慌。他是可以打电话给他,但像小孩赌气说不打就是不打,手机成天掏出来又塞回去,不乾脆到觉得自己不像自己了。

今年秋天来得早,随着开庭时间接近,郑理陆续接到两张单。他跟案主沟通反覆再三讨论后开始製作,秋红沾上天空、路树还有他的设计图。

他在开庭前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色调是温暖的晕黄色,肃穆的刑事庭大楼也被染上了同样的色彩,他在门口遇见了小艺,他很落魄狼狈,露出张牙舞爪濒临崩溃的笑容,哈哈哈地朝他迈步而来。

郑理站在那一步也没退,他可以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非常冷静毫不惧怕,甚至在小艺的双手欺上他脖子时笑着说了句他听不见的话。在光线里走出一个人,帮他拉开小艺的手,牵着他一起走进楼里,听小艺在门外咆啸,衝撞大门,最后所有声音消失,楼里也不是刑事庭应有的样貌。

他见到严栩站在他的面前──更正确的说法是,严栩站在另一个他的面前,温柔的笑着,就跟刚才外头的温暖色泽一样。

严栩开口说了一些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度抬高想揉他的脑袋却收手转身要走。他站在自己旁边,跟自己看着严栩的身影慢慢淡去,他没动,可是旁边的自己却动了,他焦急地跑上前去跟在严栩身后,后知后觉的他矛盾的想上前抓住自己,却什么也没捞到的醒了。

窗外天色濛濛亮,微曦把他的天花板染上苍蓝,他只听见自己的呼吸跟硕大的心跳声在房间里繚绕。

怎样翻都睡不着后他索性起身出门慢跑,怀着一丝期待又掐算时间跑到与严栩慢跑路径重叠的地方。

没看见人。他缓下脚步,最后乾脆停在路径的末处等待。等了又等,一直到天色大亮,郑理还是没等到,终于掏出手机拨了电话。

『您拨的号码目前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没料到获得关机答案的郑理错愕地盯着手机,买了早餐直奔严栩家。郑理推开门见空无一人的屋子突然想到这句话。

他说:『你要是在这能安心,就来这也无妨。』

前阵子因为常往严栩那跑,严栩乾脆打了副钥匙给他,任他随意进出。

他坐在客厅安静地吃完早餐,光是坐在这里,郑理就觉得安心,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郑理完全没有头绪。

他盘起腿顺着椅背松散的横躺下来。动作唤回记忆,他想起来某人曾经一脸沮丧的说:『……只有我觉得遗憾不能跟你过生日吗?』

好像有点明白了。不是不遗憾,而是他对那人少了太多感觉,那或许是爱,也或许不是爱,有尊敬、有崇拜,还有很多的喜欢。但那都不是对严栩的感觉。

郑理嘲讽的笑了两声。他看见严栩难过的表情会难过、不捨,感到抱歉,那些是依赖、是喜欢,是还有很多是对小艺不一样的感情在作祟。

他把垃圾收一收,离开严栩家,回去跟律师匯合准备开庭,今天他不会再被小艺讲的任何一句话激怒。

当郑理在萤幕上看见小艺,他惊讶小艺的状态跟梦里一样憔悴狼狈,忍不住轻笑出声,对比上次开庭后的恐惧,这次来到这里他居然无所畏惧。

但更令郑理惊讶的是小艺今天在庭上说的任何一句话,还记得上次小艺全部的辩解都在扭曲事实,但这次却是条理地把所有证词又反转了一遍,是的,他的每句每词都在认罪。

突然间的翻证让庭上一阵喧哗,因证词前后不一,决定择日再审。

郑理不懂小艺为何突然认罪,他既好奇又不想问,犹豫几秒后他还是拨通了小艺的手机。

对方接起来,郑理也没客气,劈头就问:「为什么突然间认了?」

对方呵呵笑了好久,郑理皱起眉头一度想把电话掛掉。

「你不就是想要我付出代价?」他又说:「我不懂,为什么你就能遇到像严栩这种人,我这一生汲汲营营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对方没给他追问的机会就掛断了,郑理完全听不懂小艺的意思,但也没有兴趣再打第二通,倒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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