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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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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岭说:“这儿挺好的。”

两人站在院里朝外看,发觉雨下得实在太大了,武独怕有洪水冲来,此处毕竟日久失修,万一泥水进来,人力定难以抵挡,与段岭商量过后,一致决定还是先下山去。

否则若有什么闪失实在麻烦。

段岭拜过白虎星君,知道自己不会常来,许下承诺,来日收复河山,便将星君请到都城去镇国,再为它做个纯金的底座,镶两枚贵重的宝石做眼睛,建个庙宇为它遮风避雨。

段岭还在喃喃许愿,武独却不敢耽搁,背起段岭,尽快下山去。

一夜间江水涨高,直上了近一丈,浑浊的泥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令武独的篙几乎点不到底,又沿着靠江之处飞驰而去。

“找个地方避雨么?”段岭大声问道。

“不碍事!”武独冒着雨,在船尾撑篙,说,“老爷撑船厉害得很!”

武独从前进山出山,全靠一块舢板,水性可与郑彦一决高下,在山洪之中行船更是驾轻就熟,眼看小船避开无数湍流,有惊无险地曲折拐弯,顺江而下。

江左的雨季来了,先是下了一夜暴雨,又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连数日衣服都难干,二人打着赤膊在船里烘衣服。段岭出来数日,又有点想家了,觉得自己当真是个矛盾的人。

“不知道科举的卷子阅得如何。”段岭说。

武独身上几乎没干过,抖开单衣,撑着烤火,眉头深锁,说:“我怕那蔡狗弄什么手段。”

段岭笑道:“他还能弄什么手段?”

武独说:“万一将你的卷子偷了让你找不着,要怎么办?”

段岭一脸哭笑不得地说:“他应当不至于这么蠢,卷子平白无故地丢了,牧相不会问么?大家又不是傻的,落榜生向来都能查卷的啊。”

武独“嗯”了声,眉头仍微微地拧着。段岭说:“何况他就算真的要偷,咱们也没办法,还能蹲在阅卷官旁边守着不成?”

武独一想也是,便不再多说。雨势渐小了些,江水的水位却一直没退,到得开阔地带,武独不敢冒险行船,便上了岸,弃舟乘车,雇了辆车回江州去。来时段岭的心都在外头,见这广袤世间,别有一番壮阔。回去时却视壮丽雄奇的山河如无物,只想与武独依偎在车中,好好说说话。

虽然也并无什么话可说,但较之来时这一路,感觉却又有所不同,哪怕趴在他身上,随口闲聊,捏他的耳朵玩,也十分有趣。武独则比从前更为温和,再也不复二人初见时的一身戾气,便如同敛了杀气的老虎一般,段岭说什么就是什么,百依百顺,毫无违拗。

如是数日,情意更浓,段岭想到还有将近五六日可清闲,回家以后,便成天这么彼此守着,也是乐事一桩。江州迎来了开春的第一个雨季,抵达城外时,段岭险些要认不出那码头了,足足被水淹去了一半,黑甲军则各个穿着蓑衣,指挥江边的民众迁到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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