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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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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正是清晨。旭日初升,辉洒万里,不过,这玉汤山海拔虽然不高,植被却是极密。古木参天,郁郁葱葱。再烈的日头,到得此处,映在地上,也成了星光点点,难以赠温送暖,只娱人耳目尔。

又过片刻,中年人止住了诵读,将报纸一折,持在手中,紧走几步,赶上老者,和其并肩而行,“爸爸,您说薛家老三是不是孙猴子转世,要不然他怎么就这么能闹腾,到哪儿都不消停啊,想当初,我去给安远大哥祝寿,那是第一次见那小子,当时,我还觉得安远大哥家的这小子颇有他的风采,沉稳大气,再后来,回去一了解这小子的过往,简直颠覆我对现在年轻人的认识啊,真是满脑子天马行空的思想,而更重要的是,这小子竟敢把他这不切实际的思想,付诸行动,化作实践,实在是胆大包天,爸爸,我看这小子纯是孙猴子下凡,实在是太闹腾了,压根儿不怕捅破天,我看我得知会安远大哥一声。”

中年人嘟囔许久,老人不曾接话,只稳步缓行而上,待听到此处,终于用带着浓重蜀中味儿的腔调开了言:“你要知会安远做啥子嘛?”

中年人一挥报纸,“做啥子?爸爸,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当然是跟安远大哥打声招呼,把那混小子收束回来,太能折腾了,我承认那小子是聪明,可还是缺乏砥砺,我看还得收在京城磨上年,他身上那股劲儿,不给磨下去,就不能再放他下去,做官哪有像他那样的。”

“那你说做官得像哪样儿,该学你?整天在社科院,交游往来,搞那套平生束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

老人声非疾厉,面非沉冷,可就是这样淡淡一句反问,变让身侧的中年人额头起了细碎的汗粒。

话至此处,这老人和中年人的身份不言自明,正是老首长,和那位南方同志。却说南方同志归国后,并未踏入仕途,而是依旧走他的科研路子,在社科院挂了个散职。而他方才批评的正是薛向,因为他和老首长可以说是被薛老三搅合的那事儿,给生生弄进这玉汤山的。

原来,前日,萧山县召开临时人民大表大会,通过了那三项决议之后,立时便被萧山县上报了花原地委,尔后,花原地委上报辽东省委,短短数个小时之内,便直达了中央。

如此惊天动地的火爆消息,自是绝佳新闻素材,更何况在这个改革肇始,争论不休的局面之下,任何创新举措,都会受到铺天盖地的质疑和讨论,眼下萧山县干的可是开天辟地的大事儿,简直可以和那次会议相提并论了,各大党报、国刊,焉有放过的道理。

短短一日,也就是昨天,萧山县三项惠民政策,立时成了全国最火爆的消息。

叫好者,有之;叫骂者,也是不少;但最有影响力和决定力的中央上层,却是一时失声,便是那些国家喉舌——党报国刊们,在就此事做新闻报道时,也只是尽可能地描述萧山县的变迁,以及陈述此项决策通过的事实,却是决口不敢似平时那般对任何事都敢品头论足。

却说这些国字号的媒体一时失去而来立场,究其根源,还是免农税这个问题太敏感,而挑起这事儿的又是那位最擅长搞大辩论的活祖宗。是以,喉舌们一来摸不准领导如何思忖,二来,又怕品头论足一番后,坠入那位最擅长攻击的薛三篇彀中,有此顾虑,自然就剩了慎言慎行一途。

细说来,如今,已是实行改革开放后的第四个年头了,共和国在经济建设上取得的成就不小,但上层建筑和经济发展的不协调,却越发得明显了,关于改革的话题自然也越来越多了起来,而话题一多,各种论调自然也就多了,反对的声音便再次若隐若现起来。

是以,只要精通高层政治的,便知道眼下是个敏感时刻,没有明显的风向,谁都不会胡乱说话。

双龙会

党报喉舌们是有话不敢说,自然得请示上级大佬们,可事关重大,上级大佬们自也不会胡乱发出指示,只得层层上报,千条溪流归大海,自然全得拢到了老首长处,因为他才是主导改革的核心人物,再加上薛老三系出薛安远门下,天然被视作老首长子弟。

更何况,顶层的那些人,都知道老首长似乎挺待见薛老三,前次薛老三抢亲,老首长也不过说了句“年轻真好”,分明是袒护到了极点,是以,关乎到这小子的事儿,谁也不好擅下论断。

因此,诸位大佬便寻上老首长的门来!要说一个,两个到得梅园,老首长说不得还热情接待一番,可一天下来,迎来送往接见了十几拨,渐渐老首长有些不耐烦了,便搬到薛老三屋后的这玉汤山深处来了,这里,原本就是老首长一处秘密山居。

老首长来此,南方同志自然要膝前尽孝,跟了过来。

昨日,众位大佬登门,他也在场,虽然众位大佬说话,云山雾绕,他也听清了一二,总体还是认为那小子瞎胡闹。其实,南方同志和众位大佬的意见大略相近,认为薛向此举太过冒失。他们这些身居高位之辈,到底不似普通百姓,前者更关心国家的整体利益,而后者,更关心自己的切身利益。

听起来,有些矛盾,国家利益怎么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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