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节(2 / 3)
对!就是抢新出的《未名湖畔》!
只要新出的《未名湖畔》刚抱出大楼,这帮人就扑过去抢上一本,飞也似地朝电话亭奔去,一要通电话,必以最快的速度诵读起来大国崛起》的内容来,而电话那边一准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在排版室,且听筒边一准儿不是人耳,而是大大的扩音器,扩音器边,必有四五个人拿笔伏案,快速的追记着,如此隆而重之,不为别的,只为在最短的时间,把那篇《大国崛起》全须全尾地记下来,印在自己的报纸、杂志上。
正是有了这全国各地远道而来的信息传播者们,以及那瞬息万里的广播电台,《大国崛起》几乎以最短的时间,烧遍共和国。当然,《大国崛起》之所以能产生如此轰动性,媒体传播者的作用还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其内容、形式,文辞,实在是太有吸引力和挑战性了,更兼之这会儿正处在七十年代最后一年,也是浩劫刚结束的第三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后的第一年,于思想界和文艺界而言,无疑是“文艺复兴”的头一年,全社会都处在思想苍白,内心迷茫的转型期,《大国崛起》于此时应运而生,无异于清末严复作《天演论》,有点开天辟地的味道。
共和国浩劫十年,几乎也封闭了十年,寻常共和国人民不说能收听外国消息,见闻世界变迁,便是连世上有哪几个重要国家存在,怕也是懵懂无知的,而此时《大国崛起》一出,几乎是领着全体国民一起开眼看世界,不只看世界的现在,还回忆过去,展望未来,尤其是一篇篇雄文,介绍他国如何由小变大,由弱变强,叱咤风云,引领世界,而这种文体通过无线电波传出,再由收音机接受,直若最精彩的小说评书一般,传至乡间阡陌,就连那白发垂髫,抱了碗,蹲在门槛上,谈的也是大国,说的也是崛起。
一时间,整个共和国几乎就剩了一种声音,吐出两个汉字,那就是直上云霄,充塞天地的“崛起!!!”。
细细说来,便连薛向也被自己营造出的风潮吓住了,虽然他曾经历过三篇文章倾社稷,换乾坤,可那到底只在高层,寻常百姓云里雾里,哪里知道有这些许玄机,是以,就连薛某人这始作俑者也不觉得如何震撼。可这次风潮一起,简直就是四海翻腾,天下鼎沸,现下,薛某人简直就不敢出门了,他倒不是怕楼下蹲守的那帮新闻工作者围堵,毕竟这会儿还不是后世的网络时代,人肉搜索发达,时下,读者只知道《大国崛起》出自京大校刊,乃是笔名为求是的家伙主撰,至于求是是何人,谁又何从得知?
是以,薛老三现下有点锦衣夜行的意思,可再是夜行,也难免有光亮,让人瞅见他这身锦衣。薛老三瞒得过楼下的那群记者,却是瞒不过京大的宣传队伍,这会儿,不知多少人想来见他薛大主任一面,光办公室的电话都被打爆了,搞得薛老三身心俱疲,只得拔线作罢,真正是不出名愁,出名亦愁。
不过,薛老三此种心情还算好的,有人比他更郁闷,不,更生气,此人正是京大校长、党委书记周树人。要说薛向是不出名愁,出名亦愁,那周大书记是不出名恼火,出名更恼火。
这不,这会儿,已是他第三次把电话砸上坐盘了,一旁的冯友也是第三次小心地替周大校长把电话扶正。你道怎么回事儿,原来京大这边的桃子刚熟,便遇到一帮来摘桃子的了,不,是遇到来挖桃树的了!原来这帮人不只要熟桃子——《大国崛起》,竟是要将桃树——薛老三,给连根挖走,怎不叫周大校长暴跳如雷。
这三天的功夫,周大校长已经先后接到《光明日报》、《国防军报》、《赤旗》杂志,乃至中央党校辖下的《理论动态》都打来要人电话了,之所以打电话,也不是这些单位没走组织程序——由各自组织部下调令,而是周大校长桌上已经摆了一堆,最后统统被周大校长付诸火舌了。是以,这几家单位无奈之下,才打来电话要人的。
却说周树人不仅对一帮妄图挖树的严防死守,便连薛向这棵桃树也被他盯死了。先前说薛老三怕被围堵不敢出门,其实,就算薛老三想出门,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门外,早被周树人派人守死了,周大校长是决意也不给一点薛向和外人接触的机会的。老头子生怕薛向受不得诱惑,或几番比较,嫌京大庙小,要闹跳槽,那就麻烦了。
整日里操心耗神,周大校长精神却是极佳,整日里如好斗公鸡,亢奋莫名。这不,冯友刚用梳子小心地替周树人把竖起的头发梳平,叮铃铃,桌上的电话由跳了起来,霎时,周大校长的分头跟过电一般,刷的一下,半边头发又跳了起来。
老头子一把扯起电话,就吼开了:“要调人没门儿,除非老子死了!”
这段时间、老子、td,狗娘养的,已然成了文质彬彬周校长的口头禅。
“师兄,是我,诉权啊,您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莫不是还在怪师弟上回没给登那篇《海洋时代》,说起来全怪老弟眼皮子浅…………”来电话的正是《百姓日报》副主编段诉权。
头前说来周树人和段诉权有渊源,其实渊源还不浅,原来,段诉权和周树人还是同门师兄弟,皆师从于国学大师陈寅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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