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1 / 3)
饶是沈峤一本正经,也被他这番自恋的话雷得满头黑线:“晏宗主若不肯好好谈正事,我直接将你打晕了送回长安也是一样的。”
晏无师扑哧一笑:“好好,你别生气,咱们不直接回长安,先去渭州。”
他素来性情反复,从前心情好时言笑晏晏,温存诱哄也是常事。
沈峤蹙眉:“为何?”
晏无师:“正如你所说,我现在武功还未恢复,出现在人前太招摇,六合帮、佛门、合欢宗、法镜宗,乃至突厥人,个个都欲置我于死地,以你现在的能力,也是没有办法护住我的。”
沈峤心说那怪谁呢,你仇人遍天下,这本事也没几个人能做到,若非我为大局不想与你计较,此时也早已加入追杀你的行列了。
晏无师听不见他的腹诽,但沈峤的表情已然出卖了他自己,晏无师觉得很有意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方才问道:“长安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
沈峤:“听说北周大军长驱直入,北齐几无抵挡之力,若无意外,应该已经将邺城拿下了。”
晏无师嗯了一声:“我在宇文邕身边安排了人手,他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事,若要出事,我们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浣月宗在渭州有府邸,先去那里落脚,再找人去长安传信。”
他既然这样决定,沈峤也没有异议。
“那你先休息会儿。”
晏无师:“你去哪里?”
沈峤:“给你买蔻汁染指甲。”
“……”生平头一遭,晏宗主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二人在吐谷浑王城待了数日,终于启程回北周。
临走前,沈峤还独自偷偷去般娜家逛了一圈,见陈恭没有失言,她祖父的确是回来了,祖孙二人平安无事,方才放下心,悄无声息地离开。
晏无师依旧会出现性情变幻不定的情况,但伴随着他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沈峤发现,首先被消弭融合掉的,是那个极其暴戾,一言不合便动手的性情,其余的另外三副性情,白天的时候很少跑出来,但夜晚则会轮番交替出现。
也就是说,现在白天的晏无师,已与从前无异。
然而每回“谢陵”出现的时候,总会对沈峤分外依赖,甚至整夜整夜不肯睡觉也要看着他,这却是晏无师本尊没有办法控制的,所以白天大部分时间,晏无师的精神总不太好,时常要打坐歇息。
二月初,他们抵达渭州城。
而危机,也正悄然来临。
渭州设立于北魏,在渭水源头,故称渭州,实际上它的治所叫襄武,但大家早就习惯了将它与渭水连在一块儿,称其为渭州城。
城池肯定比不上长安,但也算西部重镇了,若北周与吐谷浑爆发战争的话,这里必然是前线,不过现在暂时没有这样的危险,因为还未开春,天气没有暖和起来,往来商旅较少,渭州城一如既往,平静宁和。
一大早,阿轻拿着一把扫帚往门口走。
昨日才刚下过雪,自然是要清扫干净的,不然等会儿吴伯要出门买菜肯定会滑倒。
他嘴里哼着只有自己荒腔走板,只有自己才听得懂的调子,心道赶紧把雪扫完,他还得到后院去看看前几日常跑到柴房去避寒的那只黄猫有没有在,若是在的话,再拿点东西去喂喂。
昨夜一场大雪,门口毫无意外积了厚厚一层,不时还有从房顶上啪地落下来的雪团。
此时阿轻已将里头院子都扫过一遍,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也不觉得冷,只有些喘,便停下来歇息片刻。
他自然而然抬起头,然后就看见两个人从街道那头走过来。
阿轻先注意到的是那个青色衣裳的男人,遥遥的,对方容貌如何还看不大清,但行止气度却已经透出一股不寻常,阿轻觉得自己很难找到一个贴切的词去形容,非要说的话,他也只能想起自己夏天里常吃的凉糕,雪白剔透,沁人心田,别说吃了,单单只是看着,都有股说不出的舒服感觉。
等对方再走近些,他才发现自己刚刚想起凉糕,还真是妥帖极了,阿轻从没见过这样俊美的男人,一时竟看得愣住了,直到发现那两人正是朝他这边走来,越走越近,才猛地回过神。
“凉糕”,啊不,是背着长形条囊的男人走到他面前,朝阿轻拱了拱手:“敢问这里可是谢府?”
换作以往,阿轻定然会回:头顶上“谢府”两个字不是硕大摆在那儿么,你是瞎子还是不认字,怎么还明知故问?
但他这回非但没有口出刻薄,反倒还红了脸,平时的伶牙俐齿不翼而飞,竟然结结巴巴道:“可我不,不认识你啊?”
“小郎君,你也是这府上的人吗?”对方很有礼貌地笑问。
阿轻只觉半边骨头都要酥化了。
这时候,青衣男人旁边忽然传出一声微哂:“阿峤,你这样问,慢慢吞吞,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问出来?直接让老吴出来,就说他家主人来了。”
阿轻这才注意到跟着青衣男子一道来的,还有一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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