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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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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有些发红,还带着浓浓的水雾。他习惯性蹙眉,对着镜子安静站了会儿。

恢复差不多了,开门。

初见胆战心惊迎上来:“你没事吧?”

检边林默不作声,摇摇头。

初见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刚才被泪水浸过的样子,扯住他衣袖:“是不是又疼了?我们请假算了,能不能用替身,你又没有台词,稍微脸背过去一些喝水不行吗,就能用替身了吧……”

初见忧心忡忡,问题一堆堆的,说也说不完。

他停步,突然俯身,额前的头发微微滑下来,看着她。初见哑然,他再次凑近,趁她还没做出反射性避开的动作,脸几乎是贴着她的脸擦了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要打扰我工作。”

……她有点委屈,还是很听话点了头:“知道了。”

检边林没再说话,快步返回赌场。

这一场戏,切牌的演员一共拍了二十几条。

初见算了算,他一共在三小时内,猛灌了至少十五瓶矿泉水……

收工后,他显然也吃不下去什么东西了。

晚上,谢斌来交待自己要离开澳门几天。谢斌走时,看初见愁眉苦脸的,知道她被白天看到的景象刺激了,拍着初见肩膀安慰:“真没什么,男人嘛,喝几瓶水怎么了。也就刚好赶上他生病了,有点不舒服。”

“无良经纪人。”初见抱怨。

谢斌乐了:“诶?怎么回事,不是刚在一起两天吗,就当老公疼了?好,好,我无良,那你多疼疼人家啊。”

初见窘。

余光里,检边林在对着琴谱,抱着谢斌让人送来的吉他,倚靠在小温水泳池旁的软垫上休息。

据说晚上的戏有这么一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检边林本身就是乐队歌手出身,为他量身写的场,总之,这也不用替身,真身就上了。

谢斌挥挥手走了。

初见倒杯热水,给他放在脚边的大理石台上,在爬上去,还是不爬上去之间犹豫着,最后靠着泳池旁的卧榻坐下,和他相隔了一条窄窄的石台边沿。她在低处,他在高处。

“你是大三,”初见回忆着,“还是大四比赛得奖的?”

“大四。”他最后翻了翻乐谱,合上。

“是什么歌啊?”

“《the rose》。”

他高中就喜欢弹吉他。学习好,长得好看,加上喜欢这个,“斯文败类”这个词还真不是白担的。那时候各种活动他都是香馍馍,常被各班热情邀去助兴,可除了九班,谁都请不到他。

“你没听过?”检边林问。

初见想了想,摇头:“好像没有。”

“在九班唱过。”

“啊?什么时候?”

“高三,”检边林抱着吉他,轻拨几下,从眼神到表情都清淡得没什么特别,慢条斯理地告诉她,“元旦联欢会。”

高三?初见蜷起身子,用手臂环抱自己的腿,没吭声。就是那年元旦晚会,她被班里男生神秘兮兮叫到楼下车棚,然后被那谁表白……

后来她回去,班里女生也就是兴奋地告诉她,一班的检边林来唱歌了。

检边林若有似无看了她一眼,后背彻底靠上软垫,翘起腿,将吉他抱起来,毫无预警地拨动了弦。这个曲子他太熟悉了,不是因为获过什么奖,只因为练过太多次。

拨来拨去,却只轻声哼唱了前后不接的单独一句:

i say love it is a flower,and you it’s only seed

每一秒的等待(3)

初见将手伸进泳池,轻轻搅动着温热的水,眼睛望着玻璃墙外海。这里虽然能看到海,可并不算什么美景,因为酒店和海之间像是没建完的工地,乱糟糟的。

正如她的心,也乱乱的。

吉他被放在池水边,检边林拍拍身边的位置。

不大不小,刚好能坐下她。

初见停顿了几秒后,从卧榻爬上去,那个小平台临着玻璃墙,只有几个柔软的靠垫,她倚靠上去,没留神向后仰了个很暧昧的角度,好像……是靠在他怀里。

她没料到,检边林也没想到。

感觉自己搭在靠垫上的手臂触碰到了她脖后的皮肤,柔软,温热,这么真实。是的,就是真实。

其实刚才谢斌说得话每一句他都听得很清楚,两天,四十多个小时,他始终在拼命工作,心无旁骛,好像对她的到来并没有欣喜若狂,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从那天坐在驾驶位上看到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字开始,他就失去了真实感。

现在,醒了。

初见……

检边林手指微微垂下,搭在她的肩上,隔着一层纯棉的布料,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不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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