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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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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能不能……让我看一下您的药箱?”她有些期期艾艾地说道。

万安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谢兰衣虽无表示,但身形却未动。

襄荷又悄悄扭起了衣角,却还是直视着万安道:“我……有一件事想要确认一下。”

谢兰衣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随即便摸索着轮椅的右侧横杆,如先前为宁霜施针时那般,薄木板“啪”地弹起,露出下面整整齐齐摆放的草药和瓷瓶来。

宁霜还是第一次见这场面,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

襄荷却死死地盯着那些盛药的瓷瓶。

因为原本离得有些远,她甚至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直走到谢兰衣跟前才停下,目光在那些瓷瓶上来回逡巡。

素胎白釉,瓶身缀以稀疏几片兰叶,猛一看上去几十只瓷瓶一模一样,仔细分辨才看得出有细微差别:似乎是一副完整的幽兰图被划分为几十块儿,然后被烧制在了这些瓷瓶上。

而这几十只瓷瓶的大小、规格甚至兰叶的用笔方式,都与那日官道惊马后,车中人所给的那一盛药的瓷瓶太过相似。而像这样将一整副图烧出一套的器具,定然不可能是量产,很可能世间仅此一套。而且,那瓷瓶按排摆放,一排十个,原本看上去有四排的样子,此刻第四排却只放了九个瓷瓶,空出的位置放着其他物品。

见襄荷紧紧地盯着瓷瓶,万安不由问道:“小姑娘,这药瓶有何不妥?”

襄荷低下了头,声音有些闷:“这……这瓷瓶是不是少了一个?”

万安点头,“的确——”说着他忽然睁大了眼,上上下下将襄荷打量了一番,讶声道:“你、你不会是——”

襄荷掩面点头:“——我就是。”

万安不由呆住,随即却又笑道:“这,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襄荷却郁闷地不行,她还没忘了正是她和兰郎中是因为什么才遭了那场灾呢!

虽然最终有惊无险,但她永远也忘不了兰郎中昏睡时,她守在床前,不知昼夜,不知饥渴,仿佛又回到前世父母离去时心情。

虽然将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一遍,车里的人显然并没有什么责任,相反他们还给了至关重要的疗伤药和一颗对普通农户来说堪比横财的珍珠,但是……谁让他们跟那带头的是一伙的!那带头的还称谢兰衣为贵人,即便两边有什么龃龉,但也还是一伙的。

若是骤然见了车里的人,襄荷虽不会心生责怪,但也别想让她给出好脸色,但此时,几番相交,她自觉也算稍微了解谢氏主仆其人,而且如今人家还刚刚帮了她和宁霜的大忙,虽然谢兰衣嘴上说着不是为了他们,但就如宁霜所说,既然因谢兰衣得益,那么他就当得起他们的感谢。

可如今,恩人和不算仇人的仇人居然是同一人!

襄荷自己纠结了半晌,才勉强将之前对于车里人的那一丝膈应给压下,但是想想那害她和兰郎中受伤的罪魁祸首,却还是不禁恨得牙痒痒,于是她问道:“那日……领头的那个人是谁?”

其实她更想问那个人此刻在哪儿。

万安是个人精,哪里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叹了一口气道:“那人权势滔天,小姑娘你莫想了,权当倒霉被狗咬了罢。”

这话说得襄荷一愣:那人不就是个嚣张些的侍卫么?听万安口气,竟有种惹不起躲得起的意思?而且谢兰衣不是出身高贵么?出门都有两个衙役随行,那领头之人还称其“贵人”,万安口中“权势滔天”的人竟一路护送谢兰衣到襄城,谢兰衣究竟是何身份?

襄荷彻底糊涂了。

正糊涂着,便觉眼前一暗,额头上的刘海被掀开,旋即覆上一片冰凉。

她瞪大眼睛,便看到谢兰衣的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摸索着,摸到那已经退了痂,长出粉色新肉的部位。

那冷玉般寒凉的皮肤轻触她温热的额头,仿佛一只小虫,从她那已长好的伤疤里勾|引出一丝丝似有若无的痒意。

“嗯,伤口已无事了。”谢兰衣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行为有何不妥,摸了半天,一本正经地道。

☆、 04|

傍晚时分,万安驾着那辆连金箔都被揭走的马车,晃晃悠悠地来到了秀水村。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因襄荷不想让人看到马车省得解释起来麻烦,便与宁霜跳下车来向他道谢。万安摆摆手,一挥鞭子,调转马头,马车便又朝着鹤望峰的方向渐渐远去了。

走到兰家门前的那片老槐树,襄荷将书篓还给宁霜,与他告别之后便径自回了家。

看着襄荷轻快的身影逐渐没入槐树林,宁霜脸上逐渐染上一股沉重的落寞,他转过头,望了望被重重青砖房掩盖住的宁家的方向,抬起脚往前走,却觉得双腿仿佛有千钧重。

襄荷刚走出槐树林,便看到门口排排坐的一堆活宝。

兰郎中坐在门槛上,托着腮,皱着眉,伸着脖子好似一块翘首待人的望夫石。刘寄奴在他旁边,尽管也穿着麻衣坐在门槛上,背却始终挺地笔直。至于那一猫一狗,则是馒头绕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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